『美满的结局只存在于电影里。』 “Happy ending only exists in movies.”
《雨果》(Hugo),美国电影,马丁•斯科塞斯作品,2011年。这是斯科塞斯写给电影的情书,向那个年代的电影人致敬,这亦是一部圆满的电影,拥有一个Happy ending。我相信每一个爱电影的人都会喜欢这部电影,斯科塞斯不仅仅是造梦的导演,首先,他必须也是资深影迷一枚。
故事发生在上世纪30年代巴黎的一个火车站,12岁的孤儿雨果每个夜晚都要给火车站的27座时钟上油、校准,陪伴他的是父亲留下的一个旧的机器人...这个设计精妙的机器人放佛承载着很多秘密,丢失的驱动钥匙在玩具店主养女伊莎贝拉那里找到,在雨果一点点的探究下,终于揭开了那个尘封了很多年的秘密——这个有机械手的机器人是早期电影奠基者乔治•梅里埃(Georges Méliès,1861-1938)创造出来的,一战爆发后,这个机器人连同他 那个造梦工厂,世界上最早的摄影棚一起湮灭在世人眼中。
雨果说,世界是一个庞大的机器,那么它的每一个零件都是让它可以良好云早的零件,而你我,都是这必须从的齿轮。小小的孩子眼中,就已经明白了这样的道理,我们都是这个世界的组成部分,每个人都有他的价值和存在的意义。
而对于电影大师乔治•梅里埃来说,电影是捕获梦想的工具,他用它来制造每个人的梦。魔术师出身的梅里埃在1985年第一次看到了电影这件神奇的魔术,以后,他便用心钻研,在1896年到1913年之间,他拍摄了531部电影(IMDB收录的大师作品为556个,其中大部分已经绝迹于世)。当时没有彩色胶片,大师是用颜色一片片涂在胶片上来完成自己的造梦计划的,但随着一战的来临,梅里埃的造梦工厂也倒闭了,胶片被卖给化学制品公司制作鞋跟。大师为了维持生计就在巴黎的火车站开了一间玩具店,自此,他都没能解开心结。直到少年雨果发现了他的秘密,才让大师的部分作品修复并得以重见天日。故事有个Happy ending,这是让我们最欣慰的。
电影工业走到今天多亏了梅里埃这样大师级的人物,因为他们的坚持和对梦的追求,这样一个在魔术师手里的小玩意儿才得以发扬光大。电影的历史也就一百多年,这期间诞生了多少经典的作品和人物,也给全世界留下了很多宝贵的精神宝藏。最早的电影人用简陋的拍摄手法完成一个个荧幕上的奇迹,有海底世界的探险,有天使、有魔鬼、人类还登上了月球…
很多大师和经典作品已经定格,新的奇迹也在不断的上演着。因为,这个行业里那么多深爱电影的人们。但凡是能拍出好电影的人,他本身必定会是个超级影迷吧,至少会有触动自己的作品和让他为电影魂牵梦萦的那个理由。盘点一些著名的影迷导演:弗朗索瓦•特吕弗(Francois Truffaut 法国1932.2.6—1984.10.21)曾经是个骨灰级影迷,小时候经常趁父母不在家偷偷去电影院,而且还把看过的电影记录在小本子上,他每年都要在这里看上千部片子。而他对希区柯克的推崇与膜拜,则体现出了偶像的力量正面而积极作用。罗曼•波兰斯基(Roman Polanski 波兰1933.8.18—)对年幼的波兰斯基而言,也不全是黑色恐怖,那从机房射出的光束点亮了他的生活。波兰斯基有个叫米戴克的朋友,经常带他去看电影,很快他对当地所有的影院都了如指掌,并把大部分零用钱大部分花在看电影上,窝进电影院,贪婪地看各类电影,没钱买票时,波兰斯基就站在影院门口看剧照。本片导演马丁•斯科塞斯(Martin Scorsese 美国1942.11.17—),斯科塞斯的电影基因,多少得益于同样身为影迷的父亲,就算穷到无法添置衣物,父亲还是乐意掏钱买电影票。3 岁时,患有哮喘病的马丁因为病情加重,父亲想到的治疗良方不是就医,而是将儿子送进电影院,一部接一部地看片。为此,斯科塞斯家渐渐相互良性作用着养成了集体观影的氛围。成了在街区第一个拥有电视机的工人家庭( 以熨衣服为生),一家四口每周都会围坐在屏幕前,观看名叫《百万美元电影》的节目,每天两次播放同一部电影。马丁无疑是家中最狂热的,会一遍遍反复地看,迷恋奥森•威尔斯的演技、西部片,《红菱艳》中的舞蹈场景..这份迷恋一直蔓延到他剩下10 美元去买电影书,进入纽约大学攻读电影,拍出首部剧情片《谁在敲我的门》。侯孝贤(Hsiao-hsien Hou 中国台湾1947.4.8—)幼时穷,父母不会给钱买电影票,家住的凤山城隍庙附近,有间叫大山的戏院,小学时,侯孝贤经常在门口等,演出剩最后几分钟时,戏院门会打开,台湾管这叫“捡戏尾”,是种宣传,他就喊着,叔叔,叔叔,带我进去”,有时看门的耳根子一软,就放他进去了。初中时,因为长个儿,侯孝贤就能爬墙进凤山的三家戏院。凤山戏院的墙矮,他就把上头的铁丝网剪坏。他还琢磨出了一招用假票,那时检票就把票撕了,丢地上,常常就撕一点,侯孝贤和朋友就捡回来把票重新粘上,然后混进戏院。侯孝贤年纪小,检票的不会仔细看,稍微看下,精明的侯导,就会在边上催促。通过各种小聪明,他看了许多台湾、香港和日本片。渐渐的,侯孝贤把电影从兴趣看成了习惯。佩德罗•阿莫多瓦(Pedro Almodovar 西班牙1951.9.24—)传统保守的天主教和弗朗哥的独裁将十岁的阿莫多瓦推向了电影。戈达尔的《精疲力尽》、特吕弗的《四百击》等新浪潮初期作品,意大利新现实主义、维斯康蒂、安东尼奥尼、帕索里尼、希区柯克、比利•怀德、布莱克•爱德华兹,布努埃尔..阿莫多瓦喜欢斯坦利•多南的《丽人行》(Two for the Road ,1967),喜欢电影所揭示的世界,喜欢迪士尼的卡通片,电影成了阿莫多瓦的启蒙师,并将对它的爱,埋进了骨子里,即使在卖书、卖旧东西、做10 年的国家电话公司职员时,他都没忘记拍电影的梦想。朱塞佩•托纳多雷(Giuseppe Tornatore 意大利1956.5.27—),托纳多雷就是多多, 他爱电影,只要有空闲,就跑进电影院,成百上千地看。每当灯光逐渐熄灭,银幕上出现第一个画面时,“就会为那部电影的存在感到高兴,心中涌起一股暖流”,哪怕最后发现是部烂片。托纳多雷不喜欢带着分析或评判去看电影,因为这样显然会大大降低单纯观赏电影带来的愉悦。托纳多雷爱电影院,他甚至想拍300 部有电影院出现的电影。《天堂电影院》就是向放映师的致敬,以及对自己在西西里童年生活的告慰。蔡明亮(Ming-liang Tsai 中国台湾1957.10.27—),“我小时候看的电影可能比其他人多”。蔡明亮的外祖父母除了卖面,还特别爱看电影。为了赶上晚上两场的电影,外公外婆轮流卖面,交替地带蔡明亮去看。蔡明亮住在马来西亚的华人聚居区,里头有包括邵氏兄弟在内的七八家戏院,粤语片、台湾片、马来片、泰国片、印度片、西片俱全,他就经常得到外公外婆的福利,捧着零食,坐在戏院地上,精神头十足地看电影。蔡明亮还常跟弟弟玩武侠片游戏,自己扮成《金燕子》,把用来捞面的长筷子当作武器,追打厮闹,邻居见了,会说,这孩子真是个神经病。和许多有电影陪着成长的导演一样,20岁出头的蔡明亮就踏上了通向导演之路,中国文化大学影剧系—舞台剧导演—电视台编剧。昆汀•塔伦蒂诺(Quentin Tarantino美国1963.3.27—),昆汀也幸运地有一双爱电影的父母,迷影的基因让昆汀最终与电影结缘。昆汀一开始学习的是表演。而真正令他的命运发生改变的是,在著名的音像店Video Archives 的工作经历。在Archives,昆汀有更多的机会直接接触到电影,他与同为录像店小弟的哥们罗杰•阿夫瑞(Roger Avary,《落水狗》、《低俗小说》的编剧) 经常干两件事:看电影,讨论电影。克里斯托弗•诺兰(Christopher Nolan 英国1970.7.30—),《盗梦空间》把诺兰推上了神坛,他打小就是莱德利•斯科特的粉丝,还是超级的那种,《银翼杀手》、《异形》让他看入迷。追随斯科特的科幻,诺兰也成了库布里克的Big fan,八岁看《2001太空漫游》就一见钟情,然后爱上了老库的所有作品,《星球大战:新希望》也位列诺兰最爱电影之列。诺兰称自己和同胞希区柯克一样,拥有非凡的想象力,这点在短片《蚁蛉》里就展现出来。随后,诺兰完成了英国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( 低成本电影通常需要50-60 万英镑),用6000 美元,朋友的公寓和父母家,拍摄了讲述一名跟踪癖者的《追随》,换来了四万美元的票房回报。诺兰在拍片上的创造力解释了科幻片因何成为他的心头好。香港鬼才导演彭浩翔(Ho Cheung Pang 中国香港1973.9.22—)是在美国B 级恐怖片里浸泡大的( 主要是因为租不到色情片)。越糟烂的B 级恐怖,就越对他口味,《月光光心慌慌》、《黑色星期五》、《猛鬼街》…每次,香港明珠台播《闪灵》,彭浩翔都会守在电视机前,就算搞得失眠,也拦不住那些惊恐画面对他的吸引力。直到现在,做噩梦时,彭浩翔还是会见到《闪灵》的场景。如今的彭浩翔还是会接连七八部地看片,一有新的恐怖片上映,即使人不在香港,也会让助理帮忙买票,还热衷收集cult 片DVD,没坐上导演交椅前,彭浩翔是个文字工作者,但几乎所有爱电影的人,都有拍电影的梦想,而彭浩翔从没放弃成为导演的可能。从电视台出来后,由于一时找不到资金,他听了某位监制的话,自己给自己投资,拍了短片《暑假作业》,花光了12 万港币的存款,最后连租录像带的钱都不剩,彭浩翔就站到出租店门口,一下午,一下午地看。库布里克喜欢收藏电影;许鞍华是功夫电影迷,是张彻和胡金铨的粉丝;陈可辛是伍迪•艾伦迷…能说到的导演太多了,说到这里,无独有偶,尔冬升的新作《大魔术师》里也有拍电影的桥段,这也是在向电影致敬呢。
"If you ever wondered where your dreams come from, you look around. This is where they're made."